傅  琳:中美两国傅姓情缘:傅高义与我在广安座谈

(左起)作者傅琳与傅高义2014.8.28广安合影

太平洋两岸,相隔万里。在茫茫人海中,有两个素不相识的傅姓人,一个是出生美国80多岁蜚声世界的汉学家傅高义,另一个是出生中国60多岁没有名气的普通人傅琳,怎么相识,侃侃而谈,一面情深,成为永远怀念呢?

故事源头,还得从6年前说起。

2014年6月20日,家住成都的中国三线建设研究会副会长王老春才带领攀枝花市文物局长张鸿春和广安傅琳,应邀到北京参加中国社科院当代研究所和中国三线建设研究会召开的“纪念三线建设决策50周年学术研讨会”。会议期间,我认识了著名专家朱佳木、武力、温尧忱、陈东林、郑有贵等人。还有学会常务理事、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李井泉女儿、曾任中联部局长李力清。

有趣的是,现任中国三线建设研究会副会长、著名三线研究专家陈东林,早在2013年3月,就发表过写傅高义的文章,题目是《写给世界的邓小平时代》,说明傅高义与中国三线建设研究会早有缘分,源远流长。

北京会后有一天,我打电话说三线建设研究会宣传工作论文的事,李力清顺便告诉我一个新信息,她哥申再望(四川省对外友协副巡视员)最近要陪美国知名学者傅高义到四川广安作学术报告。我高兴的回答:“美国傅姓的世界名人到广安来了,我这个‘小萝卜’可否见一面?”李力清说:“他来时间紧,不知日程怎么安排?可联系我哥问问。”

我虽是中国三线建设研究会常务理事、文化宣传部长,当过市级机关政策研究室主任,也仅是个“芝麻官”,退休后就是庶民百姓。如能见傅高义,叫“土包子开洋荤”。作为邓小平家乡的傅姓人,首次见到远洋而来的同姓高龄大名人,送点什么礼物以表心意?广安名优土特产的邓家盐皮蛋虽好,路途遥远不好带;武胜牛肉干不错,年龄大了吃不动。我思来想去,不如写一幅“傅姓情缘”的字提前装裱吧。

2014年8月28日下午,傅高义受中共广安市委邀请,在市委四楼报告厅作《邓小平与中国政治经济改革》学术报告,市委、市人大、市政府、市政协、广安军分区领导和市级机关企事业单位县处级干部都参加了听讲,300多人的会场座无虚席,在阵阵桂花飘香中不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我一边听讲一边与申再望联系,约定当晚在住地广安玛瑙城国际酒店见面。

听完报告后,我觉得傅高义知识渊博,睿智理性,给高龄大学者送一幅“寿”字更合适吧。我急忙回到办公室,铺好宣纸,垫上旧的《广安日报》,一挥而就,特意写上:“赠傅高义宗亲,四川傅琳”。据说,中国名字叫傅琳的有200多人。

晚上7点半,我和助手带上礼品和录像设备,如约来到广安玛瑙城国际酒店二楼大厅会客室,见一位高鼻子老人正在与一个老太太热情地谈论胡耀邦总书记在南充工作的事。激动之处,老太太还流着怀念的泪水呢。我后来才知道,傅高义早已在收集素材,准备写胡耀邦传记。我与申再望接头后,趁空隙时间合影留念。

(左起)作者傅琳与申再望2014.8.28广安合影


待他们谈完后,经申再望介绍,我与傅高义相识握手,相互交换名片,并赠送礼物,合影留念。有人说,与傅高义握手非常不容易。因为,他曾经和很多国家的总书记、总统、首相握过手。

(左起)作者傅琳、傅高义、窦新民、申再望2014.8.28广安座谈


当傅高义看到我赠送正式出版的两本专著《论傅氏文化》和《华蓥山宝鼎·佛韵千秋》时,非常高兴,饶有兴致的翻了几页,提笔写下“好书共赏析”的题词。傅高义的助手窦新民惊讶地说:“评价高哟!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写过。”(左起)作者傅琳、傅高义、窦新民在广安座谈


2014.8.28傅高义在广安座谈时,为傅琳正式出版的两本专著《论傅氏文化》、《华蓥山宝鼎·佛韵千秋》题词:“好书共赏析。四川广安市”。并附本人名片一张。

(左起)作者傅琳、傅高义、窦新民在广安座谈


当傅高义看到我赠送的“寿”字墨迹未干、还垫底粘连着一张《广安日报》时,非常激动的对申再望说:“请把这些一起打包,全部寄回美国去。”申再望笑着回答:“好。”

“请问傅老先生,中国1万多个姓氏,为什么选择姓傅呢?”我冒昧好奇的问。

傅高义微笑着说:“我出生在美国俄亥俄州,父亲取的名字,英译汉叫傅高。中国人讲义气,就加上了‘义’字。”

我暗暗自豪中国汉字的伟大和缘分。突然灵机一动 ,我把话锋转到座谈的主题,胡耀邦总书记在南充。

(左起)作者傅琳与傅高义2014.8.28广安座谈


我略有所思地说:“我在南充地级机关工作生活18年。听一些老同志讲,胡耀邦在南充当川北行署主任时,口碑很好。”

申再望字正腔圆的解释:“口碑,就是评价。”

傅高义马上点头,露出了笑容,随即掏出钢笔和稿纸作记录。

我幽默地说:“南充机关一些老同事传说,胡耀邦主任经常作报告,在纸烟盒上写几个干条条,可以讲两、三个小时!”

随口夹杂了两处土话,我想为“中国通”增添小平家乡民俗文化韵味,傅高义好像没听懂。

机灵的申再望马上翻译:“纸烟,就是香烟。干条条,就是讲话要点。他把讲话要点,写在香烟盒上,(英文),开会可讲两、三个小时。”

傅高义听后,哈,哈哈,哈哈大笑,笑得合不拢嘴啊!

(左起)作者傅琳与傅高义2014.8.28广安座谈。笑得可爱啊!

我接着讲:“南充市有个北湖公园,是胡耀邦总书记题字,很壮观。”我语速较快,担心误解影响记录,就在稿纸上端正的草拟“南充市北湖公园”几个字,让他抄写。窦新民好像也没听清,凑近了看。

(左起)作者傅琳、傅高义、窦新民2014.8.28广安座谈


我继续说:“地处南充的西华师范大学老校区,就是胡耀邦当川北行署主任时的机关办公场所,现在有好几栋老房子和其他设施保存完好。如果您有时间到南充去参观访问,我志愿当向导。”这些内容,傅高义和窦新民都认真作了笔记。

座谈不知不觉进行了40多分钟,远远超过原定的20分钟。我们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告辞。

回顾过去,傅高义确实劳苦功高。从20世纪60年代在哈佛大学费正清中国研究中心投身中国社会研究开始,到70年代建言尼克松总统接触中国,再到后来参与中美各个层面的交流,傅高义亲身见证了中美从敌对到友好、从隔绝到接触的不同阶段。中美关系过去40年走过的风风雨雨,都在某种程度上和傅高义的研究工作紧密结合在一起。特别是傅高义把研究成果用在中美两国的首脑人物和关键时刻,融会贯通,成效显著!

2020年12月20日,正是中美关系处于严寒冰霜时期,本来还要为两国人民作出新贡献的傅高义不幸病逝的噩耗传来 ,我和真诚友好、爱好和平的中美两国人民一样,痛心不已,在查找资料和追忆良久中,总觉得傅高义没走,而是到另一个世界与邓小平见面,继续创作他曾轰动世界的《邓小平时代》的下集,继续从事促进中美友好交流的汉学研究呢。

历史,会记住傅高义!

未来,会怀念傅高义!


(此稿,经申再望和李力清审定修改,批语为“记忆准确”。并告知,傅高义助手叫窦新民,两年前陪同傅高义在东京突发心脏病去世了。因此,本文对傅高义和他的助手窦新民一并追思怀念。)

2020.1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