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强:与白鹭相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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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厂区树丛中飞翔的白鹭(摄影李毅敏)


朋友发的帖子《飞如坠霜》看到白鹭在洛河上自由飞翔觅食,一首李白的《白鹭鶿》“白鹭下秋水,弧飞如坠霜。心闲且未去,独立沙洲傍”。勾起我多少回忆,在与鹭为伴日子里是那么自由和美好。初见白鹭她如同美少女,她蓑毛、长喙、身段、脚,“增之一分则嫌长,减之一分则嫌短,素之一忽则嫌白,黛之一忽则嫌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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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厂区树丛中飞翔的白鹭(摄影李毅敏)


在黄昏的空中白鹭低飞的画面把人们所向往的安定、和平、纯洁、恬美的境界具体地、活生生地展示出来了,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是极好的享受,还有白鹭带来的战利品鲜活小鱼、大虾、螃蟹在果园里大树下旁。有古诗为证“白鹭白如雪,照影临沙碛。翻被鱼先见,终日不得食。”人们已经习惯于白鹭为邻和睦相处,从来都不打扰它们的生活 ,经常看到小小的白鹭幼子在马路旁和路中央闲逛,还有从高高树里鸟巢中掉到地上打碎的鸟蛋和从树上坠落失去生命的幼崽万分心痛。白鹭的叫声歌声仿佛就在耳畔,如今被封控在郑州厂区积极响应国家和地方上的号令,虽然衣食住不愁可失去了自由总觉得不太爽,这里看不到白鹭也听不见他们的鸟语,闻不到洛河畔的花香,总觉得失去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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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厂在俱乐部正门外景


记得1980年刚刚调来到洛阳这座由步兵学院改建的兵工厂,登觉心旷神怡,觉得来到世外桃源。上班的第一天看到高大的法国桐屹立在马路两边,工厂被一片片绿色的枝叶覆盖,苹果树、梨树、桃树、杏树等随处可见,笔直的马路在走上几百米是练兵场,这里有百米长和宽,上对面中央是俱乐部大礼堂。礼堂在当时在洛阳市也算顶级的,两千多个座位分上下2层楼,硕大的舞台金丝绒幕布更显示出她的高雅富丽堂皇。这里能演大型节目,可看当时不多见的宽银幕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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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厂大礼堂召开北易公司员工大会场景


俱乐部大礼堂在当时在洛阳市也算顶级的,两千多个座位分上下2层楼,硕大的舞台金丝绒幕布更显示出她的高雅富丽堂皇。这里能演大型节目,可看当时不多见的宽银幕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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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院近照花墙和房屋还保持69年前状况(摄影王克林)


我工作过的一个地点就在将军院了,它在工厂深处,这里曾经是一个封闭的小院,里面还种许多名贵的树种,其中木瓜树一直保留至今。我们小院外层杨树桐树是白鹭的栖息地,里面的小树林又是麻雀、喜鹊、野鸽子小鸟的天地。


回忆是美好的,这些不算什么,最神奇的就是一到傍晚,绿色世界上空白鹭成群鸣叫飞舞十分壮观,如同一只只白色的天使降临,在它们自己的鸟巢和树枝上嬉戏观望上下班的人群,我们上班族就像走进一个神话的世界,有时也有大胆的白鹭迈着舞步来回在你眼前晃来晃去的,厂区树荫下路旁到处弥漫着鱼腥味。环保理念在我们80年代就已形成,没听说有什么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去猎杀烹调这众多可爱的白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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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有几次在路上单独行走,有几只不大不小的白鹭跟着我走了好长一段路,心里甭提有提劲了,因洛河与我们厂区不到千米,有时看到小鱼小虾还活着在地上蹦来蹦去的,有的职工就捡回去喂家里的小猫小狗。有古诗为证“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这些多年形成了共识,这样的日子相处了3-4年时间,军品骤减靠军品支撑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在填写履历表时工种我写钳工,没写工具钳工和样板钳工,没有分到工具车间。而被分配的民品车间(大修车间301)是当时生产民品的唯一车间最先生产35毫米牡丹牌电影放映,我负责装配电影机小件......


几经周折工厂成功转产摩托车此时工厂开始扩建,果园最先被铲除,建起新厂房、库房,原来只有1号锅炉房,后来建成2-5号锅炉房。我们也搬进新工房成立了承担发动机制造404车间,原301车间转给北方企业集团生产洛阳嘉陵90-125发动机机加车间,工厂也开始大规模招工,新工人各地都有素质也不一样,有个别人的开始猎杀白鹭,经常看到路边灌木丛里有白鹭的尸骨,白鹭也逐渐变少,这样的局面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被广播宣传和老工人的制止,扑杀白鹭事件很快就消声灭迹了,此时白鹭与人长期相处也会有矛盾冲突的时候,也有烦人的时候,有古诗描述“飒飒秋雨中,浅浅石溜泻。跳波自相溅,白鹭惊复下。”看看马路上到处白色一片,这是白鹭的排泄物,一下雨河鲜小鱼小虾尸骨的腥臭味弥漫整个厂区,又叫人们怨声四起,后勤部门采取行动启动赶鸟行动,用喇叭骚扰用炮竹恐吓,可就是撼动不了白鹭生存的决心,你有千条计,它还是老主意,最终人鸟对抗还是白鹭胜利而告鼎。


洛阳是一个风水宝地,我们工厂一年好似一年。1992年的春天,国内外格局的变迁,许多军工企业破产倒闭或者转型后举步维艰,我们企业确迎来春天,老厂焕发了青春,在人民大会堂与泰国正大集团签约,成为当时兵装集团最大的合资企业。记得合资后建成发动机联合厂房当时是全国最大的框架结构的厂房,有1万多平方米里面有近千名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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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版照片摄影者井树滨


成功转产合资还成为洛阳市工业旅游景点,使众多中央领导人、部队首长、河南省、兵器部、洛阳市领导、外国友人来指导参观游览学习取经,时任国务院副总理邹家华还骑上新品大阳100型摩托车,并为工厂题名“洛阳北方易初摩托车有限公司”此后几乎年年盈利连续多年产量过百万,进入中国500强企业。


此时又迎来白鹭生存的春天,每天看到白鹭在厂区自由飞舞戏耍,人们看到这些心情变得好了很多也缓解繁忙劳作带来的紧张情绪和生产工作带来的压力,古诗描述“花开红树乱莺啼,草长平湖白鹭飞。风日晴和人意好,夕阳箫鼓几船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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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厂区马路工房中飞翔戏耍的白鹭(摄影李毅敏)


日月如梭一晃30年过去了合资也到期了,因泰方他们几年就收回成本,看中此地风水好可规避风险又续签30年合同60年合资这也许是一个奇迹。唐朝文学家杜甫留诗如下:“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虽然厂区的树木因扩建厂房而伐掉五分之三,也不是几天而是20多年有规划的砍伐,在空闲之地及时补种树木,白鹭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看到白鹭又在厂区上空自由翱翔,述说起心中的喜悦。


如今工厂经历几十年的风雨,厂区多处被厂房公共设施占用,可白鹭几十年不忘光临,它们也经历过轰赶和炮轰,但都改不了白鹭在此安家的意愿,如今白鹭还在这里顽强生息繁殖,正如古诗所描述一样“白鹭亭前白鹭飞,山如屏障水如围。水中独立鸾窥镜,沙上群行雪满矶。白日不来争碧树,有时同往送斜晖。江山得此方成画,撩得游人不忆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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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在鸟语花香里生活工作,白鹭自然成为主旋律,退休多年受聘在外心宽体胖奔古稀的人儿至今也没多少白发,这也许与白鹭长期共存多少有些牵连吧,李白一首咏白鹭诗歌“朝别朱雀门,暮栖白鹭洲。波光摇海月,星影入城楼。望美金陵宰,如思琼树忧。徒令魂入梦,翻觉夜成秋。”也表述我如今的心扉,曾在花园中工厂生活工作几十载的是我的福分,在此除对工厂的眷恋也有对白鹭的怀念我们的嘉园。


她就是原来国营曙光机械厂当今的北方企业集团和洛阳北方易初摩托车有限公司这里还有翱翔在厂区上空的白鹭。


魏强

于郑州荥阳

2022年11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