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建峰老职工们对816往事追忆(上)

孙国光



建峰集团的前身是中国核工业816厂。1964年10月16日,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从此中国打破了世界少数几个国家的核垄断进入拥有核武器国家的行列。但是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我国的国防形势异常严峻,既要面对来自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帝国主义的海上封锁,又要面对来自北方的日益频繁的战争威胁。1964年,为了增强中国的国防力量,党中央、毛主席决定在中国中西部地区13个省、自治区进行一场以战备为指导思想的大规模国防、科技、工业和交通等基础设施建设即国防“三线”建设,为此816工程也应运而生。

1966年9月16日,中央专委正式批准816工程定点四川省涪陵县白涛镇;10月15日,周恩来总理做出批示,由中国人民解放军8342部队(工程兵54师)承担816工程最为艰巨艰险的洞体开挖和工程被覆施工任务;几乎在相同时间,核工业(当时称“第二机械工业部”)从404厂抽调部分人员迅速搭建起816厂的组织机构,一个动员会、一次谈话、一封电报,人们都二话不说,收拾起简单的行囊、打起背包便坐上南下的火车,先后转乘长江、乌江客轮,来到四川省涪陵县白涛这个偏僻的小镇。

当时的白涛镇交通不便、物资匮乏、住宿艰难,“天当被、地当床,围张竹席就是房”,条件如此的艰苦,但当时没有人叫苦,没有人喊累,建设者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在乌江上建起了第一座公路大桥,在大山深处开辟出连接外地的一条条公路,在荒野的土地上分别修建起了住宅、医院、学校等生活设施。建设者们在建设的过程中遇到了许多有趣的烦心事:


1、一块表讲述者:韩长云

有人说人生如梦,我却说人生是大河的一滴水,随江河,闯激流、过险滩、走莽野、越高山,始终坚定方向,一泻千里,奔向浩瀚的大海;我的人生与祖国命运相连,我的人生与事业相伴。

如今建峰厂庆五十周年,我已高龄七十七,与建峰共生共荣三十余年,我伴随建峰的初创、军工的辉煌、建厂方向的调整、转民事业的发展繁荣,建峰也伴随了我大半生,让我在建峰的大熔炉里锤炼成长。在我的心中有太多建峰的回忆与印迹,青春的跃动、创业的兴奋、会战的激情、成功的快乐,回想起来我激动不已。我现在虽然已远离建峰,安居太原,但我时常梦回建峰。

创业初期的生活是十分艰苦的:1967年3月我来到涪陵还没进厂落脚,把行李一放,就和通讯工区的工人师傅们一起开始架设到厂区的长途线路了。当时我27岁,正值青壮年,虽说任命为技术员,但就是一名三线建设者,几百根水泥杆、横担、金具、数百捆的铜裸线,都是由我们一起肩挑人扛,翻过老林沟架设到江东电话站的。当时的工程难度非常大,山上遍地顽石,要按标准把电杆立起来,就必须得用铁锤甚至炸药在山上挖出坑来,同志们手上都磨出了泡,肩上压出了血印,谁也不叫苦不叫累,我们终于按时完成了任务,成为了816通往外界与上级联系的重要通道。架完线来到白涛,刚刚报到的我还没有睡觉的地方,因为白涛镇当时还是个落后、贫瘠、闭塞的山区小镇,一下从全国各地拥进成百上千的建设者,巴掌大的小镇根本没有地方住,有的住在老乡空闲的土坯屋里,有的住在伸手就可以摸到屋顶瓦片的老乡低矮的木榈楼上,还有的住在只有三面围墙的场棚里,放上床支起蚊帐,既是办公室又是睡觉的地方,但大家都乐观面对,环境的恶劣艰辛,改变不了建设者来到816厂的初衷。



1966年816厂创业时期建的电话站

我临时和几名民工“三线战士”挤在老乡猪圈旁边的茅屋里,木板上面摊开稻草,铺盖一放,权当‘席梦丝’,可实在难以入梦,当地很多几乎用肉眼不易察觉的‘小咬’咬上一口,其痒难耐,还有许多的臭虫、跳蚤。后来,领导在公社楼上过道尽头找到一处储藏间,大小不足两平方米,放上单人床就再没有多少活动空间了,但我终于有了单身宿舍。白涛的夏天,三个月又热又湿又闷的天气,让我这北方人实难适应,小小陋室又没有窗户,在此睡觉躺下就是一身汗,凉席上很快就溻上了汗印。

六十年代的山沟里人没有见过空调,也无电扇,人手一把大蒲扇,扇着蒲扇入睡,可一、二个小时就要热醒一次,我赶快起来跑下楼,在公用水管下冲凉,冲好后赶紧上楼再睡一会儿。木楼里是不能铺设水管的,为冲凉我还不小心丢失了一块手表,成了我的终身遗憾,因为这块表是我到404厂参加工作时,父亲送给我的他已经戴了多年的手表,很是珍贵。


2、一条蛇(讲述者:方爱竹)

这一天,是1967年10月中旬,天空飘洒着毛毛细雨,欢迎着厂里来的第一批学生。干部处的同志和先来的同学们到江边迎接我们。我们从船上踩着窄窄的跳板下来,晃晃悠悠还真有些怕,快走到岸上时,章桂珍的行李还掉下来沾了水。踏着江岸边泥泞的土地走到了小镇,小镇地无三尺平的狭窄街道,就像城里的小胡同,宽约四、五米,破旧的木板房、竹篾房紧靠在不长的乱石路、烂泥路的街道两旁。我们被暂时安排到白涛镇“最好的”旅社住下。旅社也是木板房,很窄而陡的楼梯,房间小而简陋,只交错放着三张床。我抖了抖床单,发现床单下面有一窝没毛的小耗子,吓得我在章桂珍床上合睡了一晚。第二天,我们自作主张,从挺远的砖厂仓库抬回来八张床,搬进了还未盖好的医院三楼,住进了没有打地面、没有装玻璃的房子。自己动手找来了硬纸壳、旧报纸把窗户堵上。班焕琴和梁宝川的行李因武斗还留在新疆,我们三个女同学就把两张床并在一起,三人合盖两床被褥。后来供应处的杨福成借给我们一件军大衣,加盖在被子上才御了寒。秋冬交接之时,阴雨绵绵、太阳常常躲起来偷懒,这里的天气阴冷阴冷,开始考验我们。当时我们正风华正茂、激情满腔,热血青年们不畏艰苦,开始迈出了这人生新的起点。



原白涛镇公社


1969年,从老厂又进来一批职工,大部分安置在乌江上游的武隆县白马镇,少部分住进了白涛空余的临建的席棚子。

冬天,这里潮湿阴冷,晴天少,室内外一样冷。很多同志在北方不冻手脚和耳朵,在这里却长出了冻疮,我的脚也不例外。夏天更难熬,这里几乎天天都是酷日高照,木板房、蓆棚子的屋顶盖着薄薄的瓦或油毛毡,一晒就透,室内简直就是个天然蒸笼,人身上总是渗透着黏糊糊的汗液,又无处洗澡。我们经常是用凉水擦擦身,立即躺在刚擦过的凉席上,也常常在身上盖块儿湿毛巾,用来降温或擦汗,不一会儿就得把毛巾抖一抖热气,然后再盖在身上。在闷热中困倦中昏昏入睡,醒来后席子上已被汗水沁印上了一个人形。

白涛镇及周边极少有树木,连个阴凉处都难寻,傍晚时我们常拿把大蒲扇坐在江边,看着乌江水缓缓而下。这乌江风景虽一般,但在河岸边玩打水漂或坐观却有着一种恬静的惬意,倒也给人有几多留恋。

这里基本是土路,土质特别粘滑,班焕琴就经常被滑倒。冬天没有雨鞋很不方便,很多人只有两双换洗的鞋,有的还是布底的,很容易湿透,洗了又不好干。雨鞋那时也不好买,机关财务科的曹邦庭同志(湖南人、八十年代提为总会计师,后调往813厂)借给我一双,范忠明师傅借给章桂珍一双解放鞋。我托刘维珍同学从甘肃寄来一双高腰雨鞋,总算解决了下雨出门难的问题。医院的山西忻州老乡张生旺、李银娥夫妇借给我们一个八磅铁壳暖壶。这些老同志们在最困难时伸出援手,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我们暂居的医院楼共三层,是石头砌起来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地面打好了,窗玻璃装上了,刷上白灰即可派上用场了,我们八个同学占居的三个房间也该腾出来了。当时分管后勤的领导是王汉民,是位老红军,他为我们找了新的住所,五位男同学住进了菜市场旁的房子,我们三位女同学搬进了白涛卫生院的二层楼上。此楼是用竹篾糊上泥巴刷上白灰为墙,地面为木板,屋顶无顶棚,直接铺着青瓦。我们住的小屋是最小的两间中的一间,也最靠里边,实际上是个放置杂物的小阁楼。三个人的床交错摆成门字形,中间一张桌子,没什么活动余地,只能围着桌子转,我是团员,自然会选择门对面的床,因一伸手就可摸到屋顶的瓦,也是夏天最热冬天最冷的地方。屋子没有窗户,屋顶有四、五块玻璃亮瓦,透进不多的光,好在那时用电不紧张,进屋就开灯。下雨时,屋子常漏雨,就拿盆接水。上楼的楼梯坡度有80度,又窄又陡。整个白涛镇上,只有两三个简易的水笼头,所以天天到街上端上一盆水上楼来用。楼上住了三、四家职工,他们在窄小的楼道里用小瓦炉子点上劈柴或木炭做饭。真不敢想象,万一发生火灾倾刻就会燃的木楼该怎样逃生?住在这样的黑窟中,忍受着夏日的炎热之苦,忍受着矮小空间的束缚,虽有烦恼却又无怨,因这是暂时的困难,我坚信随着生活区的建设,各种条件定会得到改善。再说我们的隔壁就是那位可敬的老红军王厂长,他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是有功之臣,他满头白发,已近花甲,却远离兰州的妻儿,独自在川东生活,为解决好建厂初期职工的生活问题东奔西忙,甚至亲自上房修瓦堵漏,难得的空闲时间还要自己织毛衣。他与另一位单身老职工潘瑞芳住在一起,有时向我们借象棋,我们就从隔墙上面的空隙递过去。有他为我们做榜样,生长在新中国和平年代的有抱负的革命青年,还有什么好怨的?是的,厂里的一些老同志,好多都是从部队转业的,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中,经过更为艰苦的磨练和生死考验,他们就是我们身边的可学习的典范。

后来,镇政府和白涛卫生院迁到乌江对岸的陈家嘴,我们所住的楼上又空出来大小两间屋子,我们三人就近搬了进去,新疆哈密来的孙国光也住了进来。之后,我们又把用竹篾抹白灰的墙拆了,空间大了,变成了一个L型的房间,这样靠临街有个不大的两扇木板窗户(不知何故,这里的窗户都没玻璃)白天就可打开,室内透气多了,也敞亮了。站在小窗前,即可看到白涛不大的小街道,再则也可不讲文明地从窗户往下倒脏水了。我们所住的院子隔壁是收购站,药材、活蛇都收。对面是初进厂时住过的小旅店和饭馆。

总之,搬到这个“新”家已很满足了。楼上的邻居也很好,有山西祁县老乡杨瑞芝、范雅琴一家,老杨在干部处工作、范姐在医院化验室工作,(杨他们一家于八十年代调回太原,在五一广场附近住,调走前是一分厂书记);还有秦克勋一家,他在保卫处工作(退休前是该处处长)、爱人王姐是医院老护士。我们隔壁是结婚不久的田春元(田退休前是纪委副书记)和舒美(退休前是劳人处处长)。还有孙国光的姐姐孙光华带着三、四岁的女儿圆圆。我们楼下是个小院,住着谭德春和金宝凤夫妇、张成忠和顾茹楠夫妇、孙久谦和范春华(天津杨柳青人)夫妇、运城老乡郑天常和王秋贤夫妇。再往里有刘月庭、司学新夫妇,陶瑞占、单秀波夫妇,冯、甘夫妇。另外还有何沛芹、范忠明等个别已婚单身。小院很热闹、和谐。在这里住时,还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有一天中午,我躺在床上发现蚊帐顶上似有一条小蛇在动,我以为是错觉,毫不在乎地用脚边踢边说笑,当我感觉真有东西在蠕动时,便站起来探头望去,原来真是条蛇,很可能是从隔壁收购站溜进来的,这下可把我吓坏了,我们几个都慌了,叫来了老杨,他用火钳子,把蛇夹了下来。这里的小蛇往往是毒蛇,幸亏我“弄假成真”发现的早,不然不知何时会伤害到宿舍的人。南方草多潮湿适合蛇生长,故在三十多年的山区生活中没少见蛇,也大着胆子用酒下肚吞了一枚蛇胆,吃过些蛇肉。还有一次,班焕琴装粮票的一个夹子不见了,她觉着可能是从墙缝隙掉到楼下别人家墻里,此事又找杨瑞芝,老杨看后,估摸好位置,还真准,在凿墻里终于找到了。


3、一对发光的绿眼睛

一九六九年初春,由于参与816工程施工的特种兵8342部队施工速度的加快,加之参与816工程建设人员不断的进住来,弱小的白涛小镇一下就无法容纳这上万人的职工家属,为此816工程的领导者就请示上级,改变了以往先生产,后生活的建厂习惯,决定提前建职工家属生活福利区,于是开始了选址,起初选在焦石,焦石这个地方地势比较平坦,有许多农田,如果在那里建设就会占用许多农田,不符合党和国家的政策,于是就放弃了。后转战来到了白涛对面的麦子坪山上,这里虽然高山重叠,树木茂盛,但农舍、农田如繁星般散落,不集中,空气质量好,污染少,经请示上级领导,决定在麦子坪建816工程建设人员、职工家属生活福利区,在这样的形势下,816工程建设者除了完成生产前的技术、设备的准备工作外,就响应号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掀起了自建生活福利区热潮。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做为运输处的一位汽车修理学徒工,为确保生活福利区建设中的人员、车辆、物资的供应和车辆行使的安全,便也跟随师傅们成为了首批来到麦子坪的建设者。刚到时,麦子坪有一栋二层的职工单身住宅楼(已经住满了人),一个汽车修理库,一座简易低矮的卫生所,横竖两排交错的泥巴糊成的简易竹板房。我们来了就住在简易的竹板房里。一天我们就寝前,就看到乌云翻滚,雷声大振,我们没有在意就入睡了。到了半夜,突然一个强烈的闪电划过夜空,我们简易的窗户也被风刮开了,当我们下地去关窗户时,雨又从房顶上的瓦片缝隙中落了下来,那一夜我们忙坏了,也没有休息好。这还算是好的,最让我们烦恼的事是上厕所,因当时是基建,什么也不正规,在距离我们住处约二,三百米的山坡下建了一个简易的临时厕所,白天还好,到了晚上黑灯瞎火,只能是借用路灯的光亮,若遇到下雨天路滑就更不好走了,这还不算什么,最担心的是怕遇到野兽。有一次我写完文章已经午夜12点多了,想去厕所可又害怕,我就把已经进入梦香的室友叫了起来陪我去。当我们从厕所出来,爬上山坡坡时,我就看到远处对面的灌木丛中有一对发着绿光的东西在看着我们,我心里胆怯,但没敢告诉同伴,进了宿舍我立刻把门关上,才对她说:“咱们的领导、师傅们没有吓唬我们,这山上就是有野兽”,她惊讶地问到:“真的吗”?我说:“我刚才看到一对绿色的眼睛,我没敢告诉你,我怕你也害怕”,“如果那样的话,咱们也得学上海人,晚上不能出门了”。于是从那以后,我们晚上就尽量不出门了。



这是现在建峰集团生活福利区的标志


4、两个柚(讲述者:李艳玲)

柚子这种水果对于南方人很熟悉,但对于我们这些从大西北来到白涛镇的西北人,再加之当时物资供应匮乏,从来没有见过四川出产的各种水果,更不要说尝试了。记得有一天,父亲在百忙中,突然抱回来了二个柚子说好吃的很,让我们尝尝,他说完放下就走了。我和妈妈看看,围着它,用手摸摸,想这什么水果?怎么吃呢?会不会像吃苹果那样吃呢。于是,我们拿起刀,切了一块柚子的皮,放在嘴里嚼了一下,“啊,怎么如此的又苦又涩,好难吃呀”!妈妈不相信我说的,她也动手切了一块,放在嘴里,还没有等到往肚里咽,就立刻吐了起来,还连连说这东西不能吃,说完生气地把它扔进了垃圾桶。我看到妈妈这样我也学做妈妈,把另外一个也扔了,并把其扔进门外的垃圾箱里了。爸爸下班回来,一进门,连忙问到:“怎样?你们吃了没有?好吃不”?“你弄来的什么水果难吃死了”。妈妈生气地说到,“不对吧,你们怎么吃的”?“我们就切了一块吃的”,爸爸一听乐了起来:“你们吃的方法不对,那东西在哪里了”?“我们把它扔到垃圾箱里了”,“哎呀,快把它拣回来”,“不知还在不在”?妈妈说到,我跑了出去,一看还在。爸爸拿到后用刀把其外面一层层厚皮拨开,一片片粉红色的柚子肉露了起来,此时爸爸说:“你们尝尝吧”。我赶快将拨好的柚子,放在嘴里一嚼,一股酸甜苦涩的汁液,进到了我的胃中,能在苦燥的秋季中,吃到这样的水果真是一种幸福,妈妈尝后也连连点头说:“好吃,好吃”!


5、狡猾的老鼠

2023年7月的一天,也就是我五十六年后的今天,我来到了曾经居住过的地方——白涛镇原小学山头上,让我想起了1968年4月初,我们经过长达半月的路途颠簸,终于来到了白涛镇, 我跟着姐姐走过镇街,向王家坝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碰到的几乎全是当兵的,他们个个身着藏蓝色的工作服,头戴柳条编制的的安全帽,肩上搭着披肩,脚上穿着解放牌的球鞋,肩扛东西不是与我同行,就是排着队空手,与我相反朝着乌江的江边方向急匆匆走去又去搬用东西了。

我迷迷糊糊,稀里糊涂跟着姐姐走到一座不很高的山顶上,山顶上有二排泥巴、竹子糊成的房子,还有一个露天厕所。姐姐打开房门,说:“这就是我的宿舍,进来吧,别小看这里,我们这个山头上有一所白涛小学,半山腰中均住着施工的部队,还有他们的一个食堂。我们的职工食堂就在这个山的山脚下,去食堂打饭时要把开水瓶带上,顺便把开水打回来。这里的老鼠非常厉害,咱们可要小心防着,否则,它会把我们从新疆带来的食物都吃光”。“啊,你别吓唬我,那我们从新疆带回的东西放在那里”?“你看呢”?她反问我。“你这连个柜子都没有,这怎么放呢,挂在墙上行吗”?“不行,它会爬上去的”;“那怎么办呢”?“咦,屋内有一根凉衣服的绳子,我们把东西放在菜篮子里,并将其挂在上面,它就不会爬到篮子里面偷吃了”;“这道是个好主意”。到了晚上,我们放好东西,并将篮子挂好,就安心入睡了。可到了半夜,就听到老鼠吱吱的叫声,并看到一只大点的,踏着绳子,向篮子方向爬去。“啪”一声,姐姐迅速拉了灯绳,灯亮了,只见老鼠蹭的一下跳下绳索,跑了。我们立刻将篮子取了下来,姐姐颤抖着说:“我来这里一年多了,光听别人说这里的老鼠厉害,没想到它不但厉害还聪明”,“还很狡猾呢!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不睡觉守着它吧”!“就放在衣柜里吧”,“那不把衣柜中的衣服都沾上油味了”?“那怎么办呢?只能是抓紧时间吃到肚子里了”!“哈哈哈……”

(待续)